早就知道我对他的情意,而且……” “而且什么?”宿昕几乎不敢再听下去了。 相思红着脸,小声道:“他跟我,早就两情相悦了呢。” 一道惊雷再度劈下,宿昕只觉身子都焦黑了。“不可能!”他气急败坏,声音都发抖,“江怀越,他对你一点都不上心,成天冷着脸,他,他哪里会懂得男女情爱?!” 相思无奈道:“如果不是这样,他怎么可能冒着欺君之罪,施计让我逃出了京城?您不是对他了如指掌吗?他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乐妓以身犯险?” “我不信!我不信!你跟他才见了几次,他怎么可能就跟你两情相悦?!” 相思看着还在挣扎的宿昕,不忍心地戳破他最后的信念。“小公爷,其实我跟大人,早就相识了。” 宿昕呆如木鸡,抿了抿发干的嘴唇,哑声道:“什么时候的事?你们两个,什么时候的事?” 相思理了理思绪,慢慢道:“那年初秋就认识的……只是一开始他确实没有接受我的情意,直至那次,你入了京城,常来淡粉楼欢饮玩乐。” 她说到这里,尴尬地看看呆滞的宿昕,硬下心告诉他真相。“大人听闻我被你点了花名出去游玩,一时生气就冲上花船,误以为那个纨绔子弟就是你,在船上大发雷霆,还把人给扔进了湖里,也就是那次之后,他明白了我的心,我也明白了他的心。小公爷,我这样说,您是明白还是不明白?” 宿昕这回彻底傻眼了。 他从来不相信太监也会和正常人一样有男女之间的情爱,江怀越又始终表现得冷漠无情,对相思视如无睹,叫宿昕怎么可能想象得出,这两个人会真的有情感关联?更怎么可能想象得到,正是因为自己入京,故意到处冶游散布对西厂的不良言论,反而激起了江怀越的嫉妒之心,竟然最终成就了他和相思的爱恋?! “不可能,不可能!”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竹榻,颠来倒去只会说这句话了。 相思有点于心不忍,过了片刻才谨慎道:“小公爷,以前我真是无法公开说这件事,您也知道大人和我身份有异常人,我们实在是步履维艰,经历了许多磨难……您如果愿意听,等我见到大人之后,我们可以详细地告诉您。” 宿昕呆滞了许久,才抬起头,愣愣道:“你说什么?” “……我是说,我真的想见大人,其中缘由等我们见后再跟您细讲,行吗?” 宿昕说不出话来,脑海中各种念头来回翻滚,可怜兮兮望着相思,心里反复出现的只有一句话:她怎么可能跟江怀越…… 末了,他才艰难地开口:“你和江怀越,到什么地步了?” “……”相思看着一脸颓废的宿昕,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。 * 次日午后时分,江怀越刚从草场回到御马监,便有人来禀告,说是定国公公子宿昕请他出宫一见。 江怀越皱了皱眉,直接回答道:“我忙着核算账务,没有时间出去。” “对方好像挺认真的……” “就这样回复。”他想到上次被宿昕纠缠了半天,听那些啰啰嗦嗦的话语,就觉得简直是在浪费时间。 小太监只好如实去回复了宿昕派来的下人,这话传到了宿昕耳中,把他气得大骂:“果然不通人情,难道要我亲自去请?!” 下人战战兢兢道:“那怎么办,还去不去了?” “……当然得去!今天就算是绑着,也得把他抓出来!” 于是那个下人只好又跑了一趟。江怀越正在聚精会神地算账,听闻宿昕又派人来,烦得头也没抬:“他是怎么回事?自己闲得发慌就来找我开心?” 小太监递上一封封了口的信件,道:“请您过目。” 江怀越接过来撕开,里面就一张纸条,上面写了两个字。 ——扬州。 他双眉一蹙,心头跳动,迅疾问道:“人在哪里?!” “就在宫门外等着您呢。”小太监诧异地看着他。 江怀越随即起身,快步走了出去,才下台阶又匆忙回来,迅速换了便装之后,直接赶往宫门之外。 * 晴空澄蓝,阳光正艳,秦淮河水光潋滟,映出画船绚丽姿影M.024LqT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