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邪迷迷糊糊醒过来时,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用树藤编织的摇篮床中,胖乎乎的小萝卜头坐在她身侧的位置,拿着一片比它还大的叶子,一边给她扇风,一边打瞌睡。 红衣伸出手指戳破了它的鼻涕泡,小萝卜头瞬间惊醒,一个没坐稳栽进她怀里。 上邪顺势抱着小家伙,撸了几把。 小萝卜头一脸享受道:“怪不得主人喜欢抱着小遗爱,小遗爱身上又软又香,我也好喜欢。” 上邪笑了笑,四下一望不见白衣,问道:“顾轻呢?” “主人怕吵到你睡觉,带着那群人到远一点的地方商量破炉的法子去了。” 上邪想了想,皱眉道:“你为何要唤他主人?” 树灵不轻易认主,顾轻从未来过天地熔炉,为何会被枉生树认为主人? 小萝卜头:“主人就是主人啊!” 上邪:“……” 上邪:“那你怎么知道我叫遗爱的?” 小萝卜头:“知道就是知道啊!” “……” 行吧,她完败。 红衣起身,抱着小萝卜头去寻顾轻,远远看见一群人苦大仇深地聚在一起,司徒清时一开始抱着自家师傅哭,后来被白染掌门一脚踹开,又滚去抱着长思哭,被两脚踹开,最后扑倒了长亭身上。 长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也懒得理司徒。 南柏舟更是一副丢了魂的颓废模样,他亲手绑了魏夫人,捆得严严实实,绝不再让她行半分歹事。 魏夫人哪里肯干,正在扯着嗓子痛斥南柏舟这个不孝子。 相比之下,之前一直对魏夫人喊打喊杀的风惊雪异常平静,只是神色憔悴,孤零零地坐在一块石头上,看见上邪时还淡淡笑了笑,“有这么个母亲,你也是够受的。” “唔,我还好,反正都走过来了”,红衣看了看长亭,“但他还没有。” 风惊雪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少年,眼中流露出挣扎痛苦,却不敢上前安慰。 上邪无奈地摇了摇头,一把抓住她,热情道:“走走走,带你感受一下。” 风惊雪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,直到被红衣拽到了魏夫人跟前,魏夫人前一刻还在喋喋不休地骂南柏舟,下一刻调转枪口,吐沫星子横飞地骂上邪。 “你这个贱人!小杂种!畜生!你为什么还不去死?为什么总要祸害我?” 上邪一脸淡然,抱着萝卜头坐在她对面,平淡道:“我一直不懂,你为什么如此厌恶我?厌之欲死。” 魏夫人双目赤红,就像一个疯子,“为什么?是你父亲骗我,他娶我根本是把我当做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,呼之即来,挥之即去,我的儿子还那么小,那么聪明,他却要把孩子送到天界祭树,割血献肉,我不要,我不要……” “所以你用我代替。” 魏夫人笑了,笑得阴森疯狂,“是,他利用我,我也利用他,我又给他生了一个孩子,并想到了一个李代桃僵的好法子,哈哈哈哈哈……人嘛!一生总会要割舍一些东西。” 明明是一母同胞亲生骨肉,待遇却完全不同。 魏夫人护着自己珍爱的儿子,把自己一生所有的不如愿、委屈和愤怒都归结到了女儿身上,她恨她,恨到出离愤怒。 人这种东西当真奇怪得很! 上邪笑了笑,看不出喜怒,“我也是那些东西之一?是你可割舍可留下的一样物件?魏夫人,生下我的人是你,你有没有想过我愿不愿意来到世上,包括对兄长也是,你总想着去控制他,把他打造成一件自己最满意的杰作,你的心里真的有爱吗?还是说利用会更多一点,毕竟你只会逼着他往上爬。” “闭嘴,你这么说你的母亲,会不得好死的!” “不得好死?你知道我死过几次吗?你知道我是人生肉长的,会哭会疼吗?” “都是狗屁,我给了你命,我是你母亲,我便有权决定你的一切。” 上邪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,淡淡道:“我问完了,可以把她嘴给堵上吧。” 南柏舟拦道:“小邪……” 上邪冷冷道:“纵子如杀子,纵母如杀母,南掌门不妨自己想想吧。” 风惊雪有些诧异地瞅着她,她莫名其妙跑过来,就是为了让魏夫人在心头多插几刀? 红衣临走前,回头看了看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夫妻两,叹了口气,最后劝道:“长亭是无辜的,他还小,以后会走什么样的路,尚有悉心教导的机会,别让上一辈的恩怨毁了他。为人父母者若是不爱孩子,要么别生,要么就把他塞回去回炉重造,何必让m.024lQT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