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……” 越王面色凝重地屏退众人,房里一时格外寂静,他的目光穿过一层金银宝相花的绸帐落在六柱床上。 帐里传来几声掏心掏肺的咳嗽,好一会儿才停止,隔了几刻又压抑着持续起来。他转身走到屏风后的墙角,脚下按规律踏了数次,左边靠着花罩的墙壁便瞬间塌陷了三四处,露出一模一样的几个黑匣子。 只有一方匣子里面装了东西,他拿着钥匙一个个试过去,并未发觉异样。极快地将墙壁复原,越王来到床边,松了口气道: “阿絮,上午的话你就忘了罢。你要是不想操办寿宴,便在房里歇着,交给别人去。” 床上没有反应,他不禁有些恼怒,掀开帘子道:“阿絮……” 越王的手僵住了,锦被里的人粉面含春、意态绵绵,明明是早上那个被张夫人送来的婢子,哪里是王妃元氏! 他气的面色发白,一把揪起女人的头发,吼道:“大胆奴婢,竟敢欺瞒本王!是谁让你假装王妃待在这的!” 那婢女衣衫尽褪,鱼似的从床上滑下来,委屈嗔睨:“王妃殿下用过午膳就差人让我在主屋里待着不要出去,奴婢只不过遵了她的令而已,万不料王爷不知道这事呀!” 从书房里出来时,王妃给了她一根贵重的钗子,她以为是在暗示她不要再跟着张夫人。 她前思后想,觉得张夫人虽年轻得宠,却不如执掌王府二十年的正妃根基深厚,以至于下午得到王妃贴身侍女的命令就忙不迭答应了。她青楼出身目光短浅,能进主屋服侍可是莫大的机会,王妃让她装一装,可能是揣测疏远自己的夫君喜爱这个调调呢? 越王深呼吸几次,额角青筋毕露,高声唤人:“来人!把这不知廉耻的贱人拖到柴房,给本王好好治一治她!” 婢女知道闯了祸,吓得花容失色,抓着他袍脚尖叫:“王爷!是王妃让奴婢这么做的!奴婢真的不知情啊!” 门外的府兵得令进来拖人,拖到门口越王忽地追过去,狠狠捏着她的下巴: “王妃在何处?” 婢女涕泪横流,呜咽道:“奴婢进来时王妃刚出屋子,约莫是申时左右,往走廊右边去了……” 越王放开手,让侍卫速速带着人离开。 王府极大,他一个月也没有一次回主屋歇息,这里全凭王妃做主。支开个把侍卫,也是力所能及的,可暗卫没有知会他,必不是出了大事。他站在廊上,往右边看去,有偃旗息鼓之势的火光映着小半边天空,烟尘弥漫。 府北。 越王拽过一个府兵,“叫人将王妃找到,不然就活剐了你们这些窝囊废!” * 洛阳的另一头,司府管家端茶水的手有些不稳。 阳光晴好,槐树新生的枝叶绿茸茸的甚是悦目,可司福心里却犹如吊了十七八桶水,连说话都不大利索。 屋子统共就那么两间,主屋是不能进的,让人到下人的厢房里说要事也讲不过去,于是就在窄小的院落里设了张小木桌,代替了原来的藤椅。 两人相对而坐,来客是个从未谋面的年轻人,面目清秀,风尘仆仆,右腿稍跛。 “请问,司大人什么时候才能……” 司福硬邦邦地直问道:“现在贵客是否可以报上名号了?怎么,在门外不方便告诉老夫吗?” 那年轻人站起来作揖:“鄙人颜美,是惠民药局的医师,刚从南安省来,有口信要带给司大人。” 司福森然盯着他,没听说过这人,这个节骨眼上来此,莫不是机缘巧合? “说。” “在下需要和司大人当面说,事关司公子,在下不得不慎重。” 司福大惊,面上仍然不露半点异色,“我家公子好好地在老家求学,你这是什么意思。” 颜美白净的圆脸显出惊诧,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管家。 司福紧紧捏着那块玉佩,几滴老泪再也忍不住溢出眼眶,颤着嗓子道:“公……公子他,他如何了?” 颜美叹道:“司大人确实在家吗?如果您知晓其中细节,在下和您说也无妨,不过看起来您并不知道太多。” 司福抹去眼泪,冷着脸道M.024lqt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