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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王者


带着两人在关口山坳停下,谢知转身就朝垣容跪下,头嗑得重响,“谢知自知万死难辞其咎,已决意回去请罪赴死,但请王女宽心!”
  “蠢东西!”
  垣容未答,倒是艾罗先行气出口中,只是半步跺脚刚响,人就骤然倒了下去。
  垣容眼眉变色,谢知也已顾不得上她的赶紧跪爬过去将艾罗半抱在怀,只见艾罗脸色发白眉心汗生,牙关也已咬得死紧,便赶紧再去翻那腰间白色小囊,可打开一看,里面丸药尽无……
  怎么办?怎么办!
  压着艾罗下颚以防她咬到舌头,谢知已完全乱神没了方寸,不知何所依寄的只能尽力抱着她。
  眼见谢知面白唇颤,旁侧颜色渐缓的垣容终去沉吟,捏出腰间一物走到谢知面前。
  望着白嫩指尖所捏丸药晶莹如玉,谢知所抬蒙带青眼自是充满疑惑,“王女怎会有……”
  “七月初一,多有玄门异士涌入城中,我例行暗察戍防。后因当街遇乱错手杀人而致体烧不退,曾入有间医馆医治,药是她给的。”
  垣容黑瞳静沉,话也格外沉静,“还留此一粒。”
  一粒?
  正准备接过药丸的手停在半空,谢知心间发抖,“谢知将死,万难为……”
  “人有疾,需药医,而天地有疾,”
  如何听不出一句‘万难为用’之意?垣容仍做静沉不变,“祀主以为当如何?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难道害人至此的自己还要再陷权丛漩涡继续害人不成?
  低眉看向艾罗,谢知心间已临绞裂边缘,“谢知害人万千,再难有任何立场置喙天地人间事,只求王女看在艾罗曾医治王女的份上,救她一救。”
  “身为柳州王女而救不得柳州百姓万千,我也已没有资格救她。”
  垣容道,“但祀主你不同,你现在的身份是艾罗师门之人艾知,你可以救她。”
  艾知?
  谢知一僵。
  综合巫州人及其口中所待垣容如何,再加垣容此时白衣罩袍耳坠木质祀牌的打扮,便是抬眸寻往垣容眼中答案,“所以王女并非是被巫州人挟持,而是有心同她们共返巫州?”
  “我相信没有谁会比祀主更加得知巫州王女去年失踪之真相。”
  垣容毫不避让,墨瞳对准谢知一双衣带蒙眼直视再言,“我此去巫州,就是想借巫州王的爱女之心借兵。如果祀主能以艾知身份顺利护我抵达巫州面见巫州王,我可保你谢家日后一安。”
  “可我……”
  可我已经害死了你父王……
  剩下的话自是不能当着这个人面的残忍说出。想起去年初见,她还曾和这个当时只有十三岁的柳州王长女暗中同游柳州城,也曾听过她如何抱负,如今……
  “父王的事祀主不要多想,官家在柳州出事,柳州自要担责。若罪责能以死止在父王而不牵扯其它,这才是父王最想看到的局面。”
  谈及垣拓之死,垣容仍显静沉,只把视线轻微转到指尖药丸,也不知是有心避免谢知难堪,还是真的不能如面上一般沉静的掩饰些什么,这太不像是一个十三四岁孩子应有的表情,“而不论是谁杀的这位天下人都欲除之而快的疯王官家,以后都只有天下难安而诸侯乱起,身为谢家人的祀主你……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除之而快……
  尽管垣容此言足以代表她不会站在追究君死之责的一方,也在全程无视自己赴死之言,可默然再望艾罗眼眉尽惨……
  “望海港中她曾唤起万千尸主阻止所有活人杀你,”
  余光所见谢知仍有犹豫,垣容终究再进一步,“若连这份心意都要委屈的执意回去送死……”
  “!”
  赫然再抬衣带蒙眼,谢知颤唇,“你都看到了?”
  一个‘你’字足令谢知的情急之切完全暴露,也足令垣容确认自己完全赌对,“活着的人都看到了。”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颓然垂下头去,突又一把攥住垣容手中药丸,谢知四度抬起衣带所蒙青眼,“天地有疾,当以圣医。谢知愿为王女先锋,但请圣定之后,杀我谢知,散尽谢家,再不以青衣祸国!”
  杀我谢知,散尽谢家……
  你究竟...
  是怎么看待自己的?
  对视经久,垣容终启稚唇。
  “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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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小阿容这一辈,始终是高于阿市那一辈的。M.024lqT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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