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 程星河。 他瞅着我:“孩子,别想不开——左手虽然没有右手劲儿大,也比没有强。” 用你废话。 他接着又来了一句:“不过你选的这个水好,清澈见底,淹死了容易让人发现。” 发你大爷。 我挪了挪屁股,给他让出来个位置,他立马就坐下,歪头瞅我。 “放心吧,我死不了,”我答道:“一大堆烂摊子没收拾,死也死不踏实。” 再说了,我被人坑成这样,仇还没报,凭什么要寻短见? 我没那么怂。 程星河叹了口气,低声说道:“你跟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。” “怎么说?” “喜怒哀乐,人之常情,”他瞅着我:“你现在可倒好,不以物喜不以己悲,不太像正常人了。” 吃苦吃惯了,就麻木了。 总觉得,形势已经坏到了这个程度,总会触底反弹。 结果触底反弹没来,倒是一路狂跌,越来越坏,只想着知道真相,哪儿还有悲喜的心情。 程星河知道这种事儿安慰也没用,随手捡起了个石子在水面上连着打出了七个水漂:“看你爹的弹指神通——” 可话说到一半,他就反应过来了——我手坏了,他在我面前打石头子,那不是当着矬子说矮话吗? 他眼里露出了几分后悔莫及,看上去十分狼狈,我立马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:“你技术不行,要是我,能打十二个。” 我是痛苦,可干嘛要让他们陪着我痛苦呢? 他知道我开朗起来,是怕他们难受,马上就说道:“你放心吧,七星,等你手好了,爹手把手教你。” “我谢谢你八辈祖宗。” 可他一只手摸在了我那只没感觉的手上,忽然说道:“爹肯定找到救你的方法。” 他那澄澈的眼神,特别坚决。 我一阵感动,程狗难得表现的这么感人,不说点煽情的话有些对不住这个氛围:“你……” 而他接着就说道:“也不用太感动,主要你手坏了,没人做得出虾酱炒鸡蛋。” 你大爷。 “哥,程二傻子说得对,”哑巴兰的声音也响了起来:“那个什么太岁牙,我们肯定给你找到。” 跟哑巴兰在一起的,还有苏寻。 苏寻向来不善言辞,但也跟着点头。 我一阵知足。 有朋友可真好。 可那种东西,哪儿那么好找? 一抬眼,天边升起了大团大团的云霞,这正是织女弄巧云的季节,整个天空绚烂纷繁,美不胜收。 那种美景,让人把什么痛苦都暂时忘记了。 我不由自主摸了摸没感觉的右臂——要么就尽快好起来,要么,就要赶紧让自己用别的方式变强。 没有恐惧颓废的时间,还有很多事要我做,还有很多人要保护。 “七星你看那个云,像不像你欠我的二十三万块钱。” “像你爹。” 身后一阵忍俊不禁的笑,是白藿香,她没憋住,但注意到我们看她,又露出一副冷脸:“回来吃药。” “祖——祖宗大人!” 正说着呢,忽然飞毛腿的声音打了颤:“刚才白医生说的,是太岁牙,没错吧?” “没错。” 我回过头,就看见飞毛腿不顾平时那个贵族风范,浑身微微发颤——像是极为兴奋。 而他手里,死死捏着那个族谱:“这个……这个上头……” 我有些纳闷:“怎么了?” 程星河也纳闷,一把将族谱给抢过来了:“这是……” 白藿香哑巴兰也跟着看,结果他们一看,也愣住了。 这个族谱是个老东西了,质料非常特别,叫洒金雪缎纸,工本极高,但是能保存很长时间,是失传了的老工艺,只有名门望族在记载很重要的东西的时候,才用得起。 这一大卷子的洒金雪缎,估计能买帝都半套房了。 不过,他们看的都不是这个质料,而是上头的字。 上头的字也很潇洒,是硬梅体,前面是一排一排的人名,后头是记载着很多东西:“东柬寨敬漠西金羊骨一对,虺洛道敬西海琉璃珠子一盏……”M.024LqT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