豪门大宅之中为固宠定位,下毒谋害的事情都是常见,生个女儿换成别人家的儿子,几十年后真相爆出的事情都有,何况人家只是把女儿说成是儿子……这些年都没露出什么破绽,也是东陵伯的心眼太粗。 但凡是东陵伯机灵一点儿,发现这个世子有假,随便找个“名不副实”的由头换了,也不至于东窗事发。 可偏偏这个世子还如此厉害,少年成名得圣上恩宠,更是堪堪几战就在沙场上立下如此功勋。 小小年纪直逼千年前汉朝的“冠军侯”之威名。 若成长起来,何尝不是皓镧的镇国基石! 结果呢!! “皓镧律法不曾言女子不得为将,从军以来,臣更不曾贻误军机,触犯军法,但若殿下降罪,臣只俯首领命!然今日臣往是去见了韩国回归的皇子殿下,皇子言愿从旁襄助我皓镧,只为得韩国与皓镧五十年不动刀兵!” 慕子悦的声音回响不断。 军帐内,大皇子坐在长案之后,沉眸看着眼前摆开的折子。 他让她走了。 大战在即,不能动摇军心。 但既然已经知道了,还是要上奏父皇。 本是女儿,以男子之身过十数春秋,当幼年懵懂时或许不知深浅,待学得四书又该是如何惊骇? 本是女儿,习武艺,练兵法,弓马娴熟,骑射刀兵,练兵之时艰苦卓绝,战场之上鲜血四溅,又是该如何坚韧? 突然被发现真身,关系身家性命之危,却仍镇定坦然言词不讳。 说若降罪只俯首,但紧跟着又抛出来一个功劳。 韩,皓镧百年世仇,战事不断,若有十年不动刀兵就是百姓之福,况五十年乎? 不论倨傲自持,抑或冷静直对,以女子之身能有此应对,实难得。 但国法不容有渎。 大皇子抬臂拾笔,落墨于纸上。 纸上的黑色墨迹缓缓沁开,慕子悦盔甲临身,手中笔尖蘸墨,似龙飞凤舞,一蹴而就。 她在写信。 战事在即,为稳定军心计,大皇子殿下不会降罪于她。 自古有功过相抵,也有各自定论。 皓镧国法不曾说女子不得为将,但她女扮男装,不告而入军营,是为欺君。 大皇子会如何决断,她不知。 ……虽说觉得到最后自己这条命怎么也能保住,可还是要做最坏的打算。 她要写两封信。 一封给东陵伯,一封给三皇子。 她要对东陵伯坦言她的女子之身,虽憾为男子,却也做出了极少男子才有之事,总不愧为慕家儿女。 她要对三皇子直白她心慕之意,但人有力尽时,若不能朝朝暮暮,遥遥相望看其圆满也是美好。 所言尽是真意。 “世子。”童嬷嬷给慕子悦端上热汤。 慕子悦接过来喝着。 童嬷嬷看着慕子悦身上从归营后就穿着没有卸下的盔甲,莫名的心生不安:“世子,莫不是出了什么事?” “没事。”慕子悦否认,“战事在即,不容有懈怠。” “可这是什么?”童嬷嬷指桌上慕子悦先盖上的信件。 慕子悦道:“家书M.024Lqt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