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甘心,费了许多心思,才从他家仆人的口中,查知了他的避匿所在。我换了男装,悄悄地赶到杭州去,查明了他的踪迹,趁着雷雨之夜,竟毫不费力地给他尝了一刀。过了两天,我在邸报上得悉我的目的已经达到,我心中的快乐真是不可言喻。 现在我的心愿已经完成,我准备脱离这冷酷无情的世间。临末,我要向世间上理智健全的人们问几句话:我的报复究竟是不是太过分吗?假使过分,我应当用什么方法对付这种畜生?我现在的举动还合着警戒好色之徒的意味,很希望有些效果。有良心的人们,你们能想出一种更有效的方法吗?那是我愿代二万万女子们全体切祷的! 秦才英绝笔” 往日里景墨和小蛮在结束案时,往往都是兴高采烈的。这天早晨景墨和聂小蛮读完了这封信后,竟是很凄恻地默默相对,除了彼此的叹息声以外,都说不出话。景墨先前吃的早餐也像梗塞在胸臆之间,胃脏似乎在拒绝消化。两人足足静默了一柱香光景,景墨方才开口。 景墨叹道:“这女子倒有几分当年阳明先生,破旧立新的气概。聂小蛮,你想她此刻怎么样?会不会自杀?” 他叹口气,“谁知道呢?” 景墨说道:“我但愿她不死。” 聂小蛮沉默著。 景墨又说:“我也不愿她做律法下的牺牲品!” 以后的几天,景墨很注意各处的情报之中有没有女子自杀的消息,却终于没有发现。景墨私心暗暗地欢喜。聂小蛮除了写一封相当长的快信给张景盛以外,绝口不再述及这一回事。 才英怎样实施她的制裁,还是一个疑问,景墨不得不请聂小蛮解释。聂小蛮也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。从死者隔著短夹袄中刀,房门口震落的泥灰和给踏污的血滴上着想,他早就决定这是件被杀案。据他推想,才英在那天傍晚,离了旅舍,趁别墅的后门未关以前,偷掩着进去;伏到半夜,才去敲夏杰科卧室的门。等到杰科开门,她就猛刺一刀,杰科不提防,一吃痛后,才知道有人寻仇,故而忍着痛急急把刚才半开的室门猛力合上,又乘势下了铁闩。 只看那门口地板上给踏灭的血滴和门框上震落下来的泥灰,便知死者中刀在门口,那泥灰显然是用力关门的明证。接着他按着伤口,回到床上,伤势发作了,加着他的良心上多少应该有些内疚,就默默地受了命运的惩罚。这个解释是否和事实恰正相符,那已无从证实。到此,也只得姑存悬疑了。 在布置华丽、灯光辉耀的宽广的餐室中,充满了酒馨撰味,又加上食客们习惯的高声笑谈——那时候还找不到静谧无哗的餐馆。景墨已经有些耐不住了,景墨的右手举起了茶杯,送到自己的嘴唇边,缓缓地吃了两口,便把杯子放下,从椅子上站起来。景墨的一手把椅子拉向后些,一手从衣袋中摸出—一块白巾,正要抹自己的嘴唇。M.024LqT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