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仍低着头沉吟,摸出白巾来抿着嘴。这样过了一会儿,她答道:“你是不是说老三?他牵累了我,不是我牵累他。他完全瞎说。” 聂小蛮忙插嘴道:“老三固然不足惜,但你怎么对得住那个卖豆腐花的老爹的呢?他做小本生意,艰难营生。要是也被抓来,那可就不太好了。” 她一听这句,不期不过然地抬起头来。一双惊恐的眼睛向聂小蛮瞧着。 聂小蛮似没有看见,仍自顾自地说道:“还有那位刘玄之,他在被捕的时候已经得罪了这里的大人,此刻也处在很危险的境地啊。你要是连累了他,他可能就不一定能好好地走出去了。” 她突然拍起头来,惊愕道:“什么?刘郎中?” 聂小蛮点点头道:“是啊!就是你叫他‘玄哥’的刘玄之郎中!” “他!……他吗?……哎哟,我……我不认识他!” 冯子舟早就有些不耐烦了,这时候用拳头猛击着桌子,发出可怕的声音,并吼道:“喂,你的谎话也太没有意思了。你自己看一看,这不是你写给他的信?你要是真不想说也不必说了,我给你找一面五十斤的大枷,枷到明天早上只怕你脖子也断了。” 这几句话,在那女子的耳中,仿佛有一个晴空的霹雳似的效用。她的身于震了一震,随把惊骇的目光向书桌上一瞥,她又将白巾按住了嘴唇,浑身便都战栗起来。略停一停,她突然又回头去瞧着聂小蛮,目光中似乎已没有敌对的意味。 她颤声答道:“哎哟,大人,这封信哪里来的?” 聂小蛮答道:“那自然是刘郎中自己给我们的。” “他……他现在怎样?” “他也在拘留室里。……我已经说过,他的处境很危险。” “为什么呀?” “就因为他有谋害你哥哥的嫌疑。杀人嫌疑犯,能有什么好处境 吗?不脱层皮就是轻的。” 她突然站起床来,乱摇着手中的白巾,她的迟疑的目光中突然漏出疯狂表情。 “不是的!不是的!大人……你们错了!” 聂小蛮仍婉声答道:“我们错疑他了吗?好,但愿如此。不过你总要说一个明白才好。” 少女不住地喘着,仍提高了音量答道:“我哥哥是不是被人谋杀,我不知道,但这件事和刘玄之真是完全没有关系。” “当真吗?好,现在你坐下来,定一定神。只要你的说话完全真是,他的危险立刻可以解除。我就这么说了吧,这位刘大夫的下场如何,现在他的性命的安危,完全在你能不能说实话。” 少女用手按摩着她自己的胸口,慢慢地重新坐下。“好!我说实话!我说实话!” 她的语气坚决而有力,她的头也不再低沉。景墨觉得这时候她的情感完全为庇护她的情人的观念所控制,似乎已准备牺牲一切,这时房间中完全静寂。冯子舟虽然仍保守着旁观态度,但他的情绪也已经渐渐地平复了一些,脸上也不见了先前那种懊丧M.024LQT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