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徐鑫是个穷鬼,在看到这一大沓钱时,目光亮的跟狼似的。 在这一瞬间,陈玉凤心里有点慌。 为了剧本,她愿意支付徐鑫一笔费用,但有个心理预期,一千块以下。 可徐鑫居然在这时伸手,刷的一把,把五千的营业款全掏了。 在他掏钱的那一刻,陈玉凤一瞬间起了鸡皮疙瘩,气的混身发颤。 徐勇义对俩侄子尽心尽力,徐磊还好,人憨,胜在足够正直。 可徐鑫呢,曾经搞报纸,赚的就是黑心钱,如今落魄到这种程度,还死性不改,卡着她这只小肥羊,这是想薅出个大羊毛毡来了这是。 写个剧本,五千块? 这回就当她做慈善了,但这辈子,她绝不会再和徐鑫有任何往来。 这就是个卑鄙,无耻,不要脸的王八蛋! 陈玉凤心里正在疯狂咒骂。 结果徐鑫从一大沓钱中抽了张十元出来,在她鼻梁前甩个花儿,然后把剩下的全拍到了她手里:“这十块我买包烟抽,今天晚上加个班,明儿一早我上酒楼给你交初稿!” 握着一大沓钱,陈玉凤把那些咒骂的字眼全吞了回去。 抽出八张百元大钞,她说:“这是报酬,看你生活困难,我提前预支给你吧。” “我不要你的报酬,但有一个要求,到时候咱要能凭节目得奖,你要答应我,咱俩一起上台领奖。”说着,哐一声,他关了门了。 上汇报节目,陈玉凤给徐鑫指了条明路。 是这样的,他目前是准备走小说,剧本创作这条路的,但艺术圈的现状是,散装的,死活拼不过带军的,如果你是一名军旅作家,一部剧的稿费能有三万块,但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作家,一部剧本的稿费就是三千块。 其中有十倍的差距。 而要这节目搞得好,他是不是可以找领导说情,加入军艺? 等有了军旅作家的头衔,他再进行剧本和小说的创作,那身家,不就立刻飚上去了? 抢她的钱当然是开玩笑,徐鑫就喜欢看陈玉凤给他逗到噎住,上不来下不去的样儿。 他这小弟妹,太有意思了! 如今是十月中,正是一年一度,首都风最大的季节。 马路上的小汽车排的跟长龙似的,自行车像倾巢而出的蝗虫,三轮车就更多了,虽然路口有红绿灯,但不论人还是车,自由随性,聚一拔就走,全然无视红绿灯的存在。 路边全是摆小摊儿的。 一车车的水果,干果,黄菊花、油馓子、针线轱辘,琳琅满目。 一路跟着车流慢慢走,碰上个卖甜瓜的车,除了有绿香瓜,居然还有菜香瓜,虽然瞧上去灰不溜秋不起眼,但闻香来断,肯定是沙地瓜。 因为韩超爱吃,陈玉凤于是买了几个。 再走一会儿,她居然碰上最晚熟的毛桃了。 熟透的毛桃要削了皮,用白糖渍了,再加上柠檬和蜂蜜,冲水来喝,那味儿才叫绝呢。 这个韩超就更喜欢了,他向来是无甜不欢的。 走走停停,买了一堆的水果,到酒楼时夕阳都快要落山了。 凉蓬上的爬山虎在深秋变成了红色,凉蓬里,一个穿着粉红色外套,剪了妹妹头的小女孩,和一个穿着绿军装的男人对坐着,那当然是韩超和甜甜。 俩人正在下棋。 甜甜全神贯注,下的特别认真。 韩超忙里偷闲,边下棋吧,还边刷刷刷的在写着啥。 他比兔子还要警觉,听到脚步声,立刻袖子一遮,把写好的稿子遮了起来。 回头,这狗男人说:“听说你又接了汇报演出的活?” “嗯。”陈玉凤说着,捡了几个甜瓜在水龙头下洗着,洗好,递了韩超一只,转身拖来垃圾桶,给他吐籽儿用。 韩超咬了一大口,忍不住一声感慨:“真甜。”咬一口,看妻子一眼。 再咬一口,他咬牙说:“明天去找马琳,推了它,我不同意你接汇报演出。” 陈玉凤愣住了:“为啥?” “全军区将近五万人,别人也可以出节目,选不上就毙,军区的光荣来自于我们这些军人的训练、演习,以及出色的完成任务,跟你们这帮军嫂有啥关系?”韩超边吃边吐籽,吃的气喉喉。 见妻子不理自己,再重复一句:“太累了,我不允许你上。” 甜甜支肘,笑眯眯的看看爸爸,再看看妈妈。 陈玉凤切开一只甜瓜,把里面的籽去了,再把它切成牙儿,削了皮,装进碗里,这才端给甜甜,然后淡淡对狗男人说:“演员选好了,剧本也马上写好,你不让我上我就不上,我凭啥听你?” 韩超一愣:“就你,剧本,啥剧本?” “我准备以小品的方式,批判一下军人队伍中普遍存在的轻视女性,在家总想当家长,说一不二的大男子主义。”陈玉凤虽知特别肉麻,但还是忍不住说:“我还准备把咱俩的故事也写进去,让大家知道一下,什么是吃软饭,什么才是真正的大男子主义!” 韩超大嘴停在瓜边,一双秀目,直勾勾的望着妻子。 这是头一回,妻子详详细细的跟他解释了自己要干的事情。 可他理解不了,也想象不来。 他发现自己这软饭吃着吃着,吃倒牙了。 他已经完全跟不上妻m.024lqT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