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越是心冷,不知是心中的寒意还是初春的寒潮,让白伦重重的打了一个冷颤,看着票号的遍地狼藉,有欲苦无泪之感。 此时围观百姓看白伦与胡衙内的模样,又看神彩飞扬的乐天,立时生出一种错位感觉,似乎砸店的是这个唤做乐天的年轻人,而白伦与胡衙内这副表情,才像是开店的东家。 说句实话,乐天是有些诗才,而且还有官名,但诗才只流行于花街柳巷的伎家与读书人中,至于官名才存在于朝堂之上。寻常市井百姓能僄得起几贯、几十贯、百多贯一夜的名伎么?能接触到朝堂上的官员么?虽然有些百姓也能背出乐天的诗词,但乐天与百姓太过遥远,根本没有人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,就是那位才名远播的乐大才子。 当初远赴平舆授乐天以皇城司九品官员,许涛便甚是不解,他乐天不过一县衙小吏,最多不过会作的了几首诗词,有何德何能一下子就做到了九品武官,心中更是不服。待乐天弹压淮康军哗变,再到后来出任钱塘,立下许多功绩,许涛才意识到郓王殿下目光发炬。 今日亲眼看到乐天设毂,将白伦、胡衙内二人引入其中,终于才见识到乐天的厉害,心中开始对乐天佩服的五体投地。 心中又叹,读书人果然就是弯弯绕多,哪像军汉那般都是直肠子好处。但看白伦、胡衙内二人落得这般模样,心中又莫名其妙的来了一阵爽|感,有这样的戏看,今日之行不虚,日后也与兄弟们有了吹牛的材料。 只是突然间许涛有了一种想法,乐天这个人一定要结交好,所以指挥手下起来也越加的卖力。 “这不是乐先生么?” 就在这时,一声娇唤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,只见一个妖妖娆娆的小娘子在女婢的扶持下分开人群,来到乐大人身边行了一礼。 “你是……”见这女伎有些眼熟,却又想不起是谁来,面色间有些迟疑。 见乐天的迟疑,旁边的女婢却是有些生气,“我家姑娘时常念叨先生的大名,先生却不记得我家姑娘了……” “杏红,休要多嘴,乐大人入了仕为官,日日操劳,不记得妾身也是理所当然!”话音看似轻柔,然而却颇有些怨气,望着乐天,口中轻轻吟道:“柳絮年年三月暮,断送莺花,十里湖边路。万转千回无落处,随侬只恁低低去……” 这词好是耳熟……乐天心中在想,忽的想起了去岁寒食节,自己受陈御使之邀去金明也踏青,遇到本朝的大名人周邦彦与李易安,还遇到了许多汴都名伎,当时宴聚助兴自己抄了这首蝶恋花,惊讶道:“莫非是明藜姑娘?” 听到乐天叫出了自己的名字,那女伎很是兴奋,又敛身一拜,“先生倒也记得奴家名号,也不枉奴家挂念先生!” “明藜姑娘今日怎得了空闲来逛?”乐天示意这女伎不要多礼,一脸笑意。 心中却另打着小算盘,乐天今日事情闹的不小,不过只有百姓才知道什么事情,在官员们怕是传播的就慢了许多,这些女伎寻常来往的非富即贵,若是让这些女伎替自己传扬岂不更好,一是给胡师文、白时中二人施压,二来也能借机宣传中华票号公司的名号,一举两得又何乐而不为。 明藜姑娘妖妖娆娆的笑道:“上元节容先生耍乐,不容妾身观灯么?” “明藜妹子,你在这里做什么呢?”就在明藜姑娘说话之际,远处有人唤道,听声音又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。 乐天闻言望了过去,却见人群远处又有一群妖妖娆娆的小娘子,其中一人正在向这边打招呼,看装扮俱都是风|月场中人。 看到那一众风|月场中小娘子,明藜姑娘很是兴奋的唤道:“盈月姐姐,快来,看是谁在这呢!” 汴都百姓知道什么人惹的起什么人惹不起,这一群妖娇娆娆的小娘子绝对是惹不起的,说不定昨晚榻上眠的就是哪个侍郎,前日睡的就是哪个公卿,还是避的远些为妙,所以这些小娘子一来,围观的立时M.024lQt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