滚热的水的确是好东西,忍过了最初的刺痛后,后面就是从里到外的舒服。身后尾椎那里正好是水流的出水口,滚滚的循环水流敲打着肌肤,绵密的气泡在身边冒起来,又碎掉。 循环往复,绵密不断,就想心里这一刻何种纷扰又杂乱的小念头。 “阮阮,你没睡着吧?”外面,秦渊低声叫。 阮轻暮咬了咬唇:“不会淹死的,会游泳。” 外面没声音了,半晌,秦渊的脚步声轻轻传来,又走到门口:“新内衣和浴袍放在门口的凳子上了,你出来自己拿。” 阮轻暮“哦”了一声,仰头望着浴室的天花板,脸一点点火烫起来。忽然地,他把脑袋往下一沉,整个闷在了水里。 靠,他倒要看一看,内衣是不是真的比自己大一号! 秦渊坐在门口,拿着手机,和穆婉丽小声地通电话:“阿姨您放心,我在外面正好遇见他了……嗯。对,他去晨跑了,现在我们俩准备出去逛逛街。暂时不回去了,不好意思啊。” ……浴室门开了,阮轻暮的头伸了出来。整张脸被蒸气和热水蒸得通红一片,眼睛水汪汪的,头发软塌塌地趴在脑袋上。 秦渊收了电话,飞快地看了他一眼,又垂下眼帘:“……洗完了?” 阮轻暮瞥了一眼他身边放着的崭新衣物,身子缩在磨毛花玻璃后面,不吭声。 秦渊怔怔地望着他的脸:“怎么了?” 阮轻暮终于气急败坏地低吼:“衣服递过来啊!难道叫我光着身子跳出去拿?” 秦渊“啊”了一声,脸蓦然飞红了,手忙脚乱地拿起衣服,靠近了几步,递了过去。 阮轻暮一把抢过去,“砰”的一声把门飞快关上了。 纯黑色的贴身内裤,针脚做工讲究,腰侧那儿还绣了一朵闷骚的暗红色小花。 他硬着头皮换上,在镜子里前前后后、恨恨地看了一下。靠,真的有点大。…… 秦渊端正地坐在沙发那儿,背脊挺直,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,听见身后的门终于响了,他转过头,看着一身白色加厚丝绒浴袍的阮轻暮。 他的身高比阮轻暮高,骨架也大,平时的浴袍都是严格按照他的尺寸买的,穿在清瘦的阮轻暮身上,就显得有点空落落的大。 明明是张扬恣意的少年,眸光清澈明亮,可是现在一双洁白的小腿半露出来,下面足踝形状圆润漂亮,脚趾被热水泡得一片粉红,不知道怎么,站在那里,就突然有种平日少见的感觉。 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,但就是不一样。 “我去睡一觉啊,好困。”阮轻暮扭头看看卧室的方向,“茶几上的小蛋糕你先吃,好歹补一个生日,礼物自己拆,我画的。” 他不自然地挥挥手,扭头不客气地就往卧室走:“看在我坐了大半夜的份上,床让给我吧。你睡沙发,谢谢。” 刚刚走到门口,身后的人已经快步追了上来,一把从背后抱住了他! “床很大。”高大英俊的少年在他身后轻声说,声音沙哑,“我睡觉很乖,不会吵到你的。” 阮轻暮整个身子,忽然不能动了。一瞬间,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荒谬的念头。 妈的,这个人也穿越过来了吗,为什么他会点穴啊?不然的话,为什么自己现在全身无法动弹,血液好像都凝固了? 房间里的空调已经热了起来,秦渊的鼻息更热,绵绵密密地喷在他的后脖颈、耳朵边,呼吸渐渐粗了起来。 “阮阮,不要赶我走。”他的声音渐渐艰涩,“我爸打了我一个耳光,我后妈说那房子在她名下。我身边没有别人了……他们都不要我。” 阮轻暮静静地站着,好半天,他转过身来,认真地捧起秦渊的脸,看着他微红的眼睛,像是看着找寻了很久的珍宝。 “好,那一起睡啊。”他温和地笑了笑,心里酸涩难过得眼圈也红了,“先说好别后悔啊。以后,除非你赶我走,否则我就赖在你家了。”m.024lqt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