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不是这苏尹氏血口喷人吧,案子不是还没查清楚吗?卓大人怎么会放人?” “那天多少人亲眼看到顾家的小姐拿着刀子,往人心口捅的,还查什么啊,都这么清楚了,卓大人都不治她的罪,一直拖着,可不就是有猫腻吗?” “那敢情厉害,杀人凶手都给放了,若非这苏尹氏拼着名声和颜面不要了跑出来,谁能知道京城衙门下能干出这样的事呢?” “哟,那可是顺昌侯府的二小姐,京城衙门保护的就是他们这些达官贵人,还指望他给我们老百姓公道呀,做梦呢吧。” “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,说说罢了,谁能当真呢?” “卓大人是个好官哪,我们也不知道这案子怎么样,许是另有内情呢?”有人听不过去,忍不住为卓大人说话。 “那么多人看着顾家小姐杀了人,他都能把人放了,内情就是官官相护。” 苏向晚喝着茶,也听着茶坊里的人谈着话,并不出声。 围观的人再多,再看下去。 那衙役就只能动手抓人了。 遇上这样的情况,实则是最棘手的。 卓大人事务繁忙,并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衙门里头等着面见一个个伸冤闹事的人,这先例一开,以后但凡有什么事,大家都跑衙门门口来闹事,那可不乱了套。 胆敢来衙门之前闹事的人,都必须严惩,这是正常流程。 偏偏尹氏不是简单来闹事的,她有理有据,而且梅园命案本来就引人注目,这会她再跑出来,等同于把事情推上了风口浪尖。 衙役一旦动了手,尹氏处于弱势方,就更能引人旁人共情。 大家理所当然地更加以为,衙门就是为了包庇凶手,连来伸冤的尹氏都要扣下治罪。 其中一个衙役眼看着围观人群越来越多,心道要糟,跟另外一名衙役说过,赶忙地回去禀报了。 另外一名衙役寻思了一下,语气和缓不少:“这边已让人去禀报大人,还请夫人同我们进去走一趟。” 尹氏也不傻,这一进去,人被押起来,要怎么样就轮不到她来决定了。 “我进了衙门的大门,我还能平安无事地走出来吗?今日我别无他求,我只想让京兆尹大人给一个交代,我要问问他,为什么把杀害我儿的杀人凶手放走了!她是顺昌侯府的金枝玉叶,我们老百姓就是地上的泥土吗?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吗?” 说完这句话,尹氏忽地将妆盒里所有的头面首饰都倒在地上。 “若不能帮我儿讨回公道,我要这钱银也是无用的,民妇人微言轻,求助无门,唯望大家能助我要个交代,我愿意将自己所有的钱银都拿出来感谢大家。” 再义愤填膺的怜悯正义之心,都不够真金白银让人心动。 群人哗然,连茶坊里原本坐着的人都忍不住凑了过去。 尹氏带来的那些首饰,随便哪一件都价值不菲。 本来有心为尹氏说话的人就不少,这会就更多了。 他们吵吵嚷嚷地,似要把衙门吵翻天去。 那名衙役冲着众人喝了几句没有作用,最后一把将尹氏扣住,恨声开口:“挑动百姓来衙门闹事,简直罪大恶极,等着下半辈子在大牢里过日子吧。” 尹氏也不反抗,任由他抓,还痴痴地笑了。 她今日一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。 京兆尹不抓顾澜回来,她还会继续闹。 但凡她还有一口气,她都不能善罢甘休! 苏远黛很是惊讶,“她拿这些首饰,竟是有这样的打算。” “看热闹的始终只能是看热闹的,要更多人的关注着这件事,并且愿意为之站出来,金钱利益是最简单直接的。” 尹氏冲动虽冲动,但也是有备而来。 苏远黛沉思了片刻,“先是栽赃嫁祸给顾澜,而后露出破绽,引起卓大人的疑心,让他发现顾澜或许是遭人陷害,若非如此,他也不会让聂氏把人带走了。” 卓大人之所以会让顾澜走,是因为他发现了疑点,心中肯定顾澜不是凶手,加上聂氏逼得急,他为了少些麻烦,尽快查出真相,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。 “聂氏要是忍得住让顾澜待在大牢里,今日就闹不起来了。”苏向晚出声,语气里带了轻微的嘲讽。 顾澜多矜贵啊,怎能去大牢里呢? 她这样着急把人带走,恰恰就留下了最大的把柄。m.024Lqt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