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睿这一刻有满腔的欢喜,却不能诉,只得握紧了手中香袋,两眼脉脉含情,低头承许她: “你等着,我定抢了那金玉芙蓉讨你欢心。” 今夜之争,不为仇怨,即为情爱。 ...... 薛睿一走,朱青珏也不耐再等,紧随其后,上了桥。 余舒走回到水榭外,扫了一圈四周,刘翼不知几时不见了人影。这一下,水榭外面便没了一个男宾,全成了竞技的女子。 “你刚同薛大表哥说什么呢?”辛六歪着头,好奇地打听。 余舒随口笑道:“我教了他一个法子,好让他找到那一盏真芯。” 辛六信以为真,挽住她追问,余舒却一句不肯多讲,任由她缠哄。 刚刚有一位小姐在半柱香的时间里画好了一幅丹青,水榭里的贵人们点评了几句,也有称赞,但是摆明了兴致不高的样子。 那小姐没有讨了好,自知是没了希望,便失望地退到一旁。 薛贵妃一手缠着帕子,轻摁眼角,小小打了一个哈欠,同两旁说话,也让外面的人听到: “看来看去,还是最开始那一个有意思,别人不是不好,只是没多少新意,少了几分惊奇,叫人提不起精神。” 淑妃轻咳一声,有不同的意见:“崔家的‘灵言术’是巧妙,但本宫看来,赵家小姐那一手双笔贯字的工夫,同样是自小勤学苦练修来的,书中境界少有,新意不足,心意却足。” 薛贵妃看她一眼,笑道:“说的也有道理,我们先不定论,都看完再说罢。” 淑妃柔柔道了一声“好”。 朝堂上,尹家势力或许盖过薛家一头,但在后宫之中,却是薛贵妃位在尹淑妃之上。 “对了,”薛贵妃想起什么,把头转向外面,点名道: “雯雯呢,不是说你精心准备了吗,这半晌不见你动静,是不是看了前头这些好的,露了怯了?” “娘娘就笑话人家吧,”息雯娇嗔一声,站了出来,一双美目平扫四下,挑起下巴,神情骄傲道: “只怕您看了我的,再说不出她们好了呢。” 一句话便让之前表现过的女孩子们脸露了尴尬。 湘王妃眉头轻锁,转头去看薛贵妃脸色。 “哦?”薛贵妃朝她甩了甩帕子,好奇道:“本宫且瞧瞧,你敢这么夸口,是凭的什么。” “是,娘娘稍等,”息雯盈盈一拜,起身时对水榭外面的丫鬟吩咐道: “去,取我的琴来。” 弹琴奏曲,并不新鲜,想要以此取胜,有些勉强了。 余舒见息雯一副势在必得样子,便知道这里头另有文章。 果不其然,息雯拿到了琴,并非急着表现,而是先开了腔: “我今日弹这一曲,名作《寒蝉》,声到极处,可动蝉鸣。” 说着,她便坐在布置好的软席上,一手慢慢拂过琴弦,曲调缓缓。 正值夏夜,后花园中蝉鸣不断,知了知了,无意它还好,刻意去听,难免觉得耳朵里嗡嗡的一团乱。 息雯的琴声却恰到好处地给这单调的蝉鸣声,贯注了音节,两相配衬,居然十分地悦耳。 半盏茶后,有人窃窃私语,就连并不通晓音律的余舒都听出来了,满园子里的蝉鸣,竟好似有了人指挥,忽高忽低,或长或短,一时间忽然有了韵律! 这还不算,随着琴声的高潮迭起,到最后,息雯一曲拂落,琴声断处,本来嘶亢的蝉鸣声,有如断弦一般,霎时安静下来! 约有数息,后花园中静悄悄的,万籁俱静,就连一声蝉鸣,都听不见! “知——了——” 一直到喧喧的蝉鸣声再一次响起,众人这才回过神,你看我,我看你,啧啧称奇起来。 “好一首《寒颤》,曲难得,意难得,息雯郡主用心了,本宫对你刮目相看。”寡言少语的淑妃,最先出声赞赏,少女般白皙的脸庞上微微泛着红润,是见到了喜欢的事物才难得流露的情态。 靖国公夫人还有点迷糊,只见她倾身问道:“刚才是我耳背了不成,这满园子的知了怎么忽然不叫了?” 边上有人说笑:“老夫人m.024lQT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