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合没有看向面前的人,他轻轻闭了闭眼。 再抬起头,已是眼尾泛红,唇角却染上一丝苍白的笑意,一瞬间美得让人心疼: “子观,我在这里很好。你看,这里的小道长都很照顾我,而且我也不用再回芳华楼,芳华楼的人也不敢来抓我回去,更不会有其他人来欺负我。” “子观。” 他看向他的眸子,哑着嗓子唤着他的名字,用尽全身力气将最后一句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: “我们不要再见面了。” 第207章 晏辞将腰间的带子仔细地系上。 刚刚换下来的衣袍像垃圾一样被堆在一边的地上,身上这件新换的白色绸缎袍子触感冰冰凉凉,柔顺无比,是用上好的蚕丝织就而成。 晏辞将身上的衣服穿戴妥帖,透过屏风朝门外看了一眼,方才给他过来送衣服的小道童就安静地守在门边。 眼前的风景是晏辞只在古画中看到过的。不远处一条白练自山崖之上倾斜而下,汇聚在崖底形成一块碧玉般的寒潭,寒潭附近建有几处木质水榭,他所在的便是其中一间。 他走出门轻声问门口的小道童:“这里是什么地方?” 守在门口的小道童看着十一二岁的年纪,就像一个玉雕的小人,听到晏辞问他的问题,却是面带微笑,一言不发。 他怀里抱着一柄拂尘,见晏辞穿戴整齐后,双手交错在胸前与他一揖,示意他跟上自己,随后便朝那边瀑布走去。 瀑布之上建有一处亭子,亭子不大,样式简单,其间一张刚够放下一张棋盘的石桌,两张石凳,旁边飞流而下的瀑布不时有水花落到此处,在石桌上点上斑斑梅花。 林朝鹤依旧一身青色道袍,他坐在其中一张石凳上,,目光看着那飞泄的瀑布。 晏辞在那小道童的带领下走进亭子,小道童在他身后安静作揖后,便抱着拂尘离去。林朝鹤闻声抬头看向他,朝他微微颔首,点了点棋盘笑道:“小友要来一盘棋吗?” 晏辞走到他对面,目光朝着棋盘扫了一下,接着动作一僵,古怪地看了对面的道士一眼。 怎么又是五子棋?? 他记得自己上次见林朝鹤,就是在白檀镇的晏府和他下了几盘五子棋,虽然当时下的很自信很开心,但当时毕竟在白檀镇。 晏辞看了看周围这番古画中才有的景致,这里不应该是两个棋艺高手一人执黑一人执白,表面风轻云淡,实际上在棋盘上杀个你死我活。 在这里下两个时辰五子棋,太对不起这风景了吧? 不过考虑到自己只会这一种棋,于是晏辞只好假装棋艺高手,再一次自信撩袍坐下。 “上次是小友做地主。那今日贫道便厚着脸皮持黑了。”林朝鹤拾起一粒黑子,晏辞跟着拾起了一颗白色的棋子放在棋盘上。 他看着林朝鹤面上轻快的神色:“道兄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?” 林朝鹤眼尾飘逸的凤目间笑意不减:“遇见小友本身就是一件开心的事。”接着他还抬头认真地朝晏辞解释了一番:“小友若是不来,就没有人陪贫道下五子棋,贫道真的好生无聊。” “...” 晏辞跟着又落下一子,张了张口,有些欲言又止。 林朝鹤颇为善解人意:“小友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。” 晏辞沉默了一下,终究选择开口:“...先前在白檀镇上遇到道兄两次,那时道兄没有与我说你是天师府的人。” 林朝鹤眨了眨眼:“贫道是不是天师府的人,对小友来说很重要?” 晏辞的手指一顿,原本他以为林朝鹤只是一个云游道士,自从知道那牌子的价值便已经知道面前的人不是泛泛之辈。 如今听他亲口承认是天师府的人,内心之中虽然不意外,但却有一点小难受。那种感觉就仿佛自己本来无意知晓其身份,可其为了隐瞒身份费心思瞒了自己一遭,难免产生一些隔阂来。 晏辞笑了笑:“我只是一介身无长物的布衣,身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图的,先前与道兄交往也是因为投缘。所以无论道兄是何身份,我都不会因此而心生芥蒂。” 他想了想,m.024LqT.cOm